自1833年,CMJ(Church’ s Ministry Among the Jewish People;簡稱CMJ。以色列教會關懷猶太人使團)一直都在以色列地,從一開始,這地就伴隨著暴力、衝突和戰爭。早在1834年,當埃及新政權從土耳其人手中奪來以色列地,對當地實施嚴厲政策,便爆發了反對該政權的叛亂。當時,匪徒闖入CMJ的約翰‧尼科萊森(John Nicolayson)的家中,正要殺他,卻有一位當地阿拉伯人認出他來,並「稱他為書中的人」[1]。在這次創傷經歷之後,尼科萊森和他的家人暫時離開了耶路撒冷。
1840年,埃及人在法國的支持下,試圖推翻奧斯曼帝國,這又引發了進一步的衝突,以英國為首的歐洲列強反對這次行動,再次爆發衝突。作為英國公民,尼科萊森本可以選擇離開,但他堅守崗位。尼科萊森的堅持為CMJ的承諾奠定了基調,從此CMJ一直沒有離棄這地。唯一的例外是第一次世界大戰,當時土耳其與德國結盟。雖然英國工作人員被迫離開,但當地的希伯來基督徒仍然努力維持運作,因為土耳其人徵用了許多CMJ的建築物。
英國征服這土地,其後發布了貝爾福宣言(Balfour Declaration)[2],承諾在這片土地上建立猶太人的民族家園,並得到國際聯盟的正式認可,衝突隨即間歇地出現。
在1920年的納比穆薩暴亂期間(Nebi Musa pogrom),英國士兵正在基督堂(Christ Church)參加禮拜,他們衝出教堂阻止更多殺害猶太人的事件。在1921年五月特拉維夫‧雅法的暴亂期間,許多猶太人在CMJ的建築物中避難,受到英國士兵的保護。在雅法,兩名希伯來基督徒被暴民包圍,但一名阿拉伯人認出他們屬於「英國教會」,因此沒有被害。
在1929年可怕的大屠殺期間,猶太傷者被送到CMJ的英國宣教醫院(English Mission Hospital),就是現在聖公會和馬克‧哈提克瓦學校(Makor Hatikvah schools)的所在地。當英國當局成功平息暴亂後,他們徵用了幾棟CMJ的建築,此後英國在該地區有更多軍事行動。
在1930年代,緊張局勢加劇,但CMJ在耶路撒冷和雅法的學校(為猶太、阿拉伯和亞美尼亞女孩服務)繼續運作。1937年,英國軍隊徵用了CMJ在雅法的學校(即今日的以馬內利苑 Beit Immanuel)。那一年,暴亂非常激烈,CMJ在雅法的傳教士希什梅(Hishmeh)的夫人在乘坐巴士前往耶路撒冷時,被猶太極端分子槍殺。1938年,舊城被阿拉伯叛軍佔領一段時間,基督堂的活動不得不縮減。1939年,基督堂的司事亞伯拉罕‧戴維森(Abraham Davidson)在雅法門(Jaffa Gate)外被槍擊,後來因傷重去世。
1939年戰爭爆發時,巴勒斯坦是英國的托管地,所以CMJ的運作並未受到太大影響,直到1940年意大利的進攻。此後,CMJ的人員和機構參與更多。英國當局一度徵用了CMJ醫院的整個病房,但是在整場戰爭當中,大多數工作人員都堅守崗位。
然而,1945年之後的時期見證了新變化。猶太移民拼命嘗試進入這片土地,英國當局限制猶太移民以保持局勢平穩,阿拉伯高級委員會(Arab Higher Committee)亦強烈阻撓猶太人達成願望,而CMJ則夾在中間。1946年,英國警察徵用了CMJ在特拉維夫‧雅法的以馬內利苑 作為警察宿舍,而幾乎所有在耶路撒冷的CMJ建築都陷入交火(crossfire)之中。期後在1947年1月,英國人把家人撤走,這稱為「波莉行動」(Operation Polly)。
CMJ在雅法的負責人羅傑‧艾利森(Roger Allison)寫道:「我們都非常欣慰,我們的協會……把留下或離開的重要決定留給了實地工作人員來判斷……我相信CMJ對猶太人民的承諾在這種信任政策下,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。」再次,雖然有些CMJ人員離開了,但大多數人留守。
但對於希伯來基督徒來說,這是一個非常艱難的時期。他們因為身為猶太人而被阿拉伯戰士懷疑,又被猶太當局懷疑是親英分子。就在那時,CMJ(與其他宣教機構一起)在1948年實施了「慈愛行動」,將許多希伯來基督徒撤離到英國,這項行動把大量猶太信徒從這片土地上移走,日後受到了嚴厲的批評。
1947年11月29日聯合國分治投票[3]後,局勢惡化。該決議決定在巴勒斯坦部分地區建立一個猶太國家,同時建立一個阿拉伯國家,但阿拉伯聯盟(Arab League)和阿拉伯高級委員會(Arab Higher Committee)拒絕接受聯合國的決定,反而想要摧毀即將成立的猶太國,緊張局勢和衝突不斷升級。一位名叫約瑟夫‧赫希菲爾德(Joseph Hirschfield)的希伯來基督徒被推到牆邊遭槍擊,但最終逃脫了殺手的追捕,並逃到基督堂躲藏。另一位猶太基督徒烏蘇拉‧內哈布(Ursula Nehab)被逮捕,但幸好獲釋(後來成為烏蘇拉‧瓊斯Ursula Jones)。
基督堂的牧師休·瓊斯牧師(Rev. Hugh Jones)記錄,到12月時,舊城的雅法門和基督堂地區變得非常不安全。教堂和學校的運作受到影響,12月8日,猶太女學生被轉移到CMJ醫院(位於城市西側),而阿拉伯和亞美尼亞女學生則繼續留在基督堂。由於1948年初戰事激烈,CMJ將其大型現代化醫院借給猶太人的哈達薩醫院(Hadassah Hospital)。儘管當地的阿拉伯、敘利亞和約旦士兵已經進入舊城,瓊斯還是盡可能留在基督堂,他甚至曾經阻止敘利亞士兵強行闖入基督堂。隨著猶太人的禮拜場所被破壞和摧毀,瓊斯購買了一個橄欖木十字架放在聖餐桌上,這樣,帶有希伯來文銘文的基督堂就不會被誤認為是猶太教堂。
當以色列國於5月14日正式成立時,局勢加劇緊張。次日,卡法爾艾齊翁集體農莊(Kibbutz Kfar Etzion)遭到襲擊,126名男女遇害,許多傷者送往哈達薩/CMJ醫院,一些CMJ員工留在醫院區域,其中一名阿拉伯員工被約旦炮彈擊中身亡。到第一次以阿戰爭結束時,四名CMJ員工和會眾成員在衝突中喪生。儘管多年間某些CMJ建築有不同的軍隊徵用過,但所有CMJ財產仍保有CMJ的特色。如果CMJ工作人員完全撤離這些地方,則無法得以保存。
自1948年以來,還發生了其他重大衝突:1956年的蘇伊士運河危機、1967年的六日戰爭和1973年的贖罪日戰爭。在這些衝突中,CMJ的員工始終堅守崗位。1967年的戰爭對CMJ影響最大,因為以色列的勝利使他們重獲無限制進入舊城和基督堂的權利,基督堂就是CMJ存在的根本原因。當時英國大使館向英國公民發出撤離通知,但CMJ大多數員工的取態可以由羅傑‧艾利森發送給CMJ倫敦總部的一份聲明來概括:「我們對服務猶太人民有着深切的使命感,因此才來到這裡……如果我們離開,我們在以色列和這片心愛的小土地上的見證將永遠中斷……我所說的,是所有員工的普遍想法。」
自那時以來,直到現今,加沙和黎巴嫩的危機、也門和伊朗的導彈攻擊,以及其他戰爭和恐怖襲擊沒有間斷。然而,在這些年來的所有衝突中,CMJ一直堅定不移,只有在少數情況,一些工作人員才選擇離開以色列。從約翰‧尼科萊森幾乎被殺到近期,有一些與CMJ有關的人最終犧牲。CMJ一直不間斷存在在這片土地,可見他們忠於賦予他們的使命,向以色列和萬國宣告好消息:神愛世人,甚至將祂的獨生子賜給他們。隨著世界的目光持續聚焦於以色列這片小土地和其人民,我們繼續與CMJ在耶路撒冷的第一位居民約翰‧尼科萊森牧師一起祈禱。他在將近200年前基督堂建造時曾祈禱並預言着:「願CMJ成長為一棵生命大樹,為以色列提供庇護,其果實可以醫治萬國。」
克爾文 (Kelvin Crombie)
歷史傳承資源 (Heritage Resources)
[1] 編注:伊斯蘭教術語People of the Book又稱「有經者」,指一些遵守啟示文獻,例如《妥拉》和《聖經》的非穆斯林人,特別是猶太人和基督徒。
[2] 編注:在1917年,英國外務大臣亞瑟‧貝爾福(Arthur Balfour)寫給英國猶太人領袖羅斯柴爾德勳爵(Lord Rothschild)的一封信,他在信中表示支持猶太人在巴勒斯坦建立「民族家園」。
[3] 編注:聯合國大會181號決議(United Nations Partition Plan for Palestine),通過了聯合國巴勒斯坦託管地分割方案。